巫婆碎碎唸

今天是6月2日，剛參加完爸爸的頭七回來，一樣的，只是想把見他最後一面的心情寫下來......

昨天，5月26日，搭上最早一班的高鐵獨自趕往台北，一到站就直奔台大醫院，內心真的挺害怕爸爸等不到我，一到了病房就看見一堆儀器及設備裝在爸爸身上，我用著因為小跑步而產生的略微喘息聲輕輕喚了一聲「爸爸，我來了!!」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的他，張開眼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雖然無力，但至少還可以直視我數秒，找了醫生問了一下爸爸的情況，除了腎臟已經開始衰竭使得積在體內的水愈來愈多之外，肺部也因為開始積水而有一點感染的情況，而且爸爸昨晚半夜就從肚子裡抽了4000cc的水出來，才得以暫保性命，不然他恐怕半夜就因為腹部壓力太大而壓迫到肺部，早撐不下去了，此時的他無力到連雙手都在顫抖，全身所有的力氣都只能用在呼吸，感覺得到他真的很用力、很努力的在呼吸，或許那種感覺就像是溺水吧，無法說話、身體無力動彈，就只能不停的張開嘴巴吸著氣，看到爸爸如此的努力想多吸幾口氣、好繼續撐下去的景象，真的很不捨，身為人母的我，此時就想到了家裡的兩個小孩，在看過孩子的心跳從無到有、在生產檯上聽過孩子的第一聲哭聲然後開始靠自己呼吸，人的心跳及呼吸就這樣開始了，持續了一輩子，陪著生命的個體度過每一分每一秒，到生命終結時，為了多活一分一秒，都得這麼用力的呼吸，心中感慨萬千，生完小孩後哭點變低的我，就也顧不得有沒有感情，只能努力的忍著淚，不讓爸爸看到。在醫院陪了他近八個小時，不時因著他一個小動作就走到他身邊問他「你要什麼？哪裡不舒服？」當然，他的回答方式我是不可能理解的，後來下午我就搭高鐵回嘉義了，離開前還是輕輕的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說「爸爸，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的在撐了，如果你真的撐不下去，沒有力氣了，那你就安心的走吧，以後就再也不會痛了。」在回家的路上，腦海裡不停的浮現爸爸那努力呼吸的景象，突然覺得人真的好渺小、生命也很脆弱，內心的感慨真是筆墨難以形容啊，都找不到詞來描述我內心的激動了......